3月31日,哲学所2017年“哲学经典与现代阐释”第二次学术活动在哲学所会议室举行,唐嘉荣研究员以“读《庄子》悟庄子之道”为题作了精彩的学术讲座。

  唐嘉荣研究员是云南省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研究员、硕士生导师、锡文化所副所长。唐嘉荣研究员长期致力于语言哲学、文化学、云南文化产业研究,主持或参与完成国家、省、厅、部、院级等课题32项、著作20部、教材1部、论文101篇,科研成果累计200多万字。著作获云南省人民政府三等奖。论文分别获 “全国优秀学术成果”一等奖;首届中国西部文化产业博览会优等奖;“国际优秀论文奖”;中国教育改革优秀论文奖等。

 

 

  当天的讲座共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唐嘉荣研究员阐述了“读《庄子》悟庄子之道”的当代价值和现实意义。唐嘉荣研究员指出:当亚当和夏娃们被赶出“幸福家园”必经 “劳苦和产痛”之际,人的天性与人性如何保持平衡,俨然成了他们在地球上能否幸福生活的关键。事实上,人类根据自身的天性与人性,即精神性(德性、诗性)与物质性(自然性、日常性和社会性)特征和需要,在地球上建立起了人的世界即人的精神与物质世界来满足人的精神与物质需要,以此保持人作为精神体与物质体的完整性从而达成在地球上仍然可以幸福生活的目的。问题在于,人类社会的发展过于倚重物质世界的建构,国家侧过于强调人的社会性建设,诱逼着地球人追逐物质需要、争做社会人——追逐荣华富贵、名利地位,早已打破了精神体和物质体的完整性及其精神与物质需要的平衡性。其结果,狄更斯揭示了技术革命造就的工业社会所造成的双重污染使人类陷入的悲惨境地;卡夫卡揭示了人在人建构的物质世界过着甲壳虫式的生活所患上的忧郁症;托尔斯泰展示了天性泯灭、人性膨胀的人类,要么在自己创建的物欲世界行尸走肉,奢靡而空洞地死去,要么在自己制造的战争阴霾中恐怖、绝望地活着的苦难历程。弗洛姆解析了人的社会性、物质性与培育人的占有欲致使人的精神世界崩溃的现世危机。后现代主义哲学家们则揭示了现代科技社会对自然生态系统、公共文化生活体系、人的道德价值体系等造成的现实危害。庄子则在“九天”之上向地球昭示了人类招惹“事端”的原因。他站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之上讥笑人类“不知鱼之乐”枉为人的无知。怒骂人类追逐虚伪之“仁”尽行“虎狼之事”必自食其所造“事端”之苦果的盲从。他以“天人”的视野,悲悯人类只能看到所观得到的四季交替而看不到“天地斗转”,因而不知生死无别,更不知死为解脱,而人世皆苦难,又不识重返“巨室”的路——找不到回家的路所承受的焦虑与惊恐。庄子早在公元286年前的时间点上,就向人类发出了警世庄言:道与自然,天与万物毁于人之伪道(人在物质世界依照物质人、社会人的需要所造设的,让人习得虚伪,只会装腔作势的所谓社会人的规范),这即是灭人性、造事端、乱自然的根源。

  第二部分唐嘉荣研究员提出了“读《庄子》悟其道”的能力要求。唐嘉荣研究员认为:庄子在整体观、宇宙观视野下,揭示人类已经和必将遭遇的问题——人何以要灭天性、人何以会成为非人、人为何远离了人类本身;人的精神性(德性与诗性)何以会泯灭;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简单关系何以会紊乱、复杂化;人的天性何以被异化;人性之丑陋与人的物质性的关联,人性之恶之虚伪与物质人、社会人的关系。庄子在人类历史长河的时间原点,以天道观的视角,寄语了人类悲悯之情怀——如何处理生与死、天与人、天性与人性、人与人、人与社会之矛盾关系,如何解决由之产生的焦虑与迷惘等问题所呈现于整体观、宇宙观、时间观、天道观中的哲学思想。而这些思想又是以蕴含着审美意味的故事、人物对话、寓言等形式,以“天人”说梦式的审美意境,以汉语的诗乐性语言塑造的突显诗性气质形象的审美意象、艺术形象传达的。这就决定了读庄子、悟其道的难度。因为其所涉及的领域贯穿语言学、哲学、美学、思维科学等领域。综上就意味着,一方面,既要有阅读古代汉语的能力,又必须拥有对诗乐性语言的感悟能力;另一方面,要具有宇宙观高度、整体观宽度的哲学视野,宇宙范畴的时间视角;又一方面,即要顺应古代汉语线性式、分析型、感悟性诗性语言特质及其塑造的思维模式,又要拥有与之相应的分析型、感悟性思维能力;还有一方面,既要采用左右脑联通思维方法,又必须具有极高的艺术审美能力,才能站在理性判断和审美判断的高度读庄子、悟其道。

  第三部分唐嘉荣研究员进一步对庄子之道展开思辨。首先是精神性之道与“天人一也”之境。老子所说的无形、无名的非常道,庄子承袭之并明确地说是非物质性的不可视又无处不在的精神性的道。用《易经》之说即为“形上之道”。在此庄子所说的道贯穿宇宙、万物、天下、人,由之构成“一也”。其二,物质性之道与“兴虎狼之事”的关联。庄子承袭了老子“道法自然”、“道生万物”的思想,又创造性地描述了 “道达天下”以及“天人一也”即得道之人达天下的世界。即是说,庄子所说的有道(精神性之道)的世界,一是能使万物、天下、人皆生发;二是能使万物、天下、人皆顺达。在如是世界,得道之人,一是能通达天下;二是能使天下发达。简言之,天下有道,则达人——使有道者发达。人有道,则达天下——使天下发达。实质上就为世界提供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谐、健康发展的社会建设范式。但庄子看到的人类社会却把精神性和物质性 “一也”的整体世界割裂开而单一地建立起形而下的物质世界,于此抛弃人作为信仰体和审美体的精神需要仅仅只据自然、日常和社会体的物质需要建构一个失道的社会,必然塑造出失道(精神性缺失)的人。对此庄子明确描述了人类如是的前因后果:失道的人与社会根据人的物质性与社会建构的需要搞出一套人造之“伪道”;而人类循伪道必“引争斗”、“惹事端”,“尽兴虎狼之事”。 其三,精神性的道所达之人与物质性的道所塑之人的区别。精神性的道(“非常道”)及其所生、所达的“天人一也”之人与物质性的道( “常道”即“伪道”)及其所塑造的社会人,根据庄子思想的要点和线索加以比较,之于整体与具体、顺与变、享受与追求、外化与内化、忘与比、不争与争、达天下与乱天下等方面就显现出了天壤之别。

  讲座结束后,全所同事与唐嘉荣教授就《庄子》所蕴含的智慧进行了深入交流。

 

 

 文:马超